Mozartbonbon

白羊和黑蜘蛛。

他死在绿色绣小花的T恤里，干瘪且瘦小，看着就让人觉得可怜，白森森的肋骨顶着他的皮肉，沾了一朵细碎的花。安安静静的归入污泥里，尘土里，白碗里。他死得终究不算可爱，甚至难看得惹人厌，和那些腐肉堆在一起，妈妈的眼泪流到嘴里去，流到稀粥里去。我想着加了很多水的白米，和母亲滴在米里的泪，淡而无味的米汤拥簇着母亲的泪，而悲哀垂在纸一样的水纹中，我悲伤的想再也没有每日送来的一袋米，更没有乐意把好衣服给我的表哥。他是个多好的人？至少比抢了我面包的长兄好得多。天雾蒙蒙的，家人的眼底也朦胧透了，大家拿着或塑料或铁的小碗，接着往外自杀的盐，等着从天而降的水。终于一滴水坠落到我黑底的碗里，像是黑中白，又引到白中黑，恍惚间我又想起皮包骨的表哥，想起死尸身上的腐臭味，而他的脊背上也圈着似白中黑的一颗痣。可这黑中白却如同隔着山水，还隔着山水间的云雾，我思绪的线飞往他眼角的一滴泪，绕过绯红和挤在一起的山头，那抹白如同逃离的白鸽，衔着一支结果的红，我在这扭曲的追赶中被撕扯出来，好似梦醒的喊了一句黑蜘蛛。